第(2/3)页 “有些道理。” 她其实想要说‘女人喜欢这样的’,而不是稍显懦弱的‘有些道理’:可假如她直白起来,就要把自己逼到墙角,羞得让脸扎进油脂碗里都躲不过接下来难以面对的场面。 她只是用这语气,绕着话题的裙边提醒罗兰,女人,或者,她,喜欢什么样的先生: 敢于冒险的,有进攻性的,狂妄却不真鲁莽的食肉动物; 浪漫的,精于计算的,不屑一顾又深情款款的、平静与热情交织的复杂气象; 若即若离的蝴蝶,善变的、忠诚而压迫感强的猎犬,让人又爱又恨的诈骗犯、永不圆满且神秘的月亮。 德洛兹想说这些话,想了又想,开始嘲笑自己的‘能耐’——像吉尔丝·丰塞卡嘲笑她那样: 你呀,有什么能耐,竟敢对罗兰·柯林斯说这样的话? 我的妹妹。 你既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男人。 可德洛兹总想争辩,有用不完的力气争辩: 她不是因为无度贪婪,或那些上流姑娘般,较劲脑汁从父亲、丈夫或兄弟间多要来几个子儿,只为了在羽毛扇的香风中炫耀‘他们又为我准备了什么、付出了些什么’—— 她根本不会参加这些无聊的、浪费时间与热情的聚会。 德洛兹只是恐惧。 因为在「丰塞卡」之家,她见过太多这样‘彬彬有礼’,恨不得呼吸都要‘我可以吗’的绅士了。 她不敢想象,假如有天罗兰变成这幅模样,她要如何面对他。 这座城很吓人。 它无时无刻散播着某种传染性极强的、肉眼不可见的毒素——不论什么样的血肉,多么灿烂的灵魂,只要泡上几年… 就像水桶里的皂子。 当你发现时,它已经消失不知多少圈了。 天真的少女在心中幻想、制定了一套完全不可能的规矩:她以为,人只要永远不往海边去,就不会淹死,却没考虑到许多不长寿的人也从未接近过大海。 而关于鲁莽一事… 假如有个喜好借东西的姑娘在场(还不还是另一码事),必然要拍着她的肩膀警告她:谁,才是她们中最能‘折腾’的。 她肯定会后悔,就像许多试图用另一个世界放松精神、逃避痛苦或安抚心灵的先生小姐们,不走运地拿到了一本自以为辞藻华丽、实则冗赘、毫无重点、结构杂乱且不简明的—— 等到真相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们也只能从赤裸中并不畅快地读出只言片语。 上面写着:为时已晚。 德洛兹目前还不清楚,心思杂多的姑娘只想为自己方才的‘不礼貌’道歉。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谈’了。 罗兰生气了,对不对? 德洛兹放下手里半指长的操纵杆,用干布抹了抹手上的油脂,抬起头。 惊慌一瞥。 只半个刹那,她竟看见傍着拱墙的男人朝她扑了过来! 束着黑发的翡翠环在少女眼中萤亮。 ——他生气了,要揍我…吗? 或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