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真的?”云娇听了这话,忍不住便想要笑,但还是强忍着。 “真的。”秦南风一脸正色的望着她:“我什么时候哄过你?” “倒也是。”云娇轻轻“啧”了一声,故意逗他:“可那是你亲爹,你不向着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他堂堂朝廷命官,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再说了,他还有我娘向着,还有我祖父祖母向着,有我哥哥嫂嫂向着。”秦南风下意识搂紧了她:“可你呢?你只身一人,嫁到这个家里,谁都不向着你。 你只有我,除了我你谁也没有了,我若是再不向着你,那你岂不是太可怜了? 更何况,你是讲理的人,若真是跟我爹起了冲突,那定然是他的错,我是帮理不帮亲。” “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云娇叫他的话逗的忍俊不禁:“行啊,这话你可要记住了,我可当真了。” “放心,我早说过,咱们成了亲,我决计不会再叫你受任何委屈的。” 夜色中,秦南风望着她的眼神柔和而坚定,从前,没有他,她吃了太多的苦,往后,不会了。 翌日清晨,两人在屋子里用了早饭。 云娇让蒹葭她们收拾桌子,正要打发秦南风去宫里,守门的小厮便急匆匆的来了。 “五少爷,五少夫人,宫里来人了,老爷正在门口招呼,打发小的来叫五少爷快快的过去。”小厮虽然着急,却先行了礼,规矩比从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快去吧。”云娇听了,忙推了秦南风一下。 “那我去了,我把丁寅留给你。”秦南风回头望她,有些不放心她自己在家。 “我又不是在什么狼巢虎穴,你把他给我做什么,你带着他吧。”云娇推着他往院门口去:“有乔巳在就够用了。” “那好吧。”秦南风想想也是,这才答应了。 出了院子,他大步流星的往前头而去。 还未曾走到大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父亲正在大门内侧与梁承觐跟前的内监说着话,看脸色就能看出来,那内监对他父亲颇为客气。 “哎呦,秦小将来了。”内监见了他,更是一脸殷勤的迎了上来:“我的小爷,你可叫我好等,这一个来月,你们家门我都跑了好几个来回了,今朝无论如何,你得跟我进宫一趟,官家等着要见你呐。” “公公不必客气,带他去便是了。”秦焕礼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又扭头朝着秦南风道:“官家三番四次的来请你,你怎么推三阻四的,还不快去?” “别,秦大人可别。”内监连忙道:“官家再三叮嘱了,要秦小将自己愿意去才算,他若是还不愿意,官家说再等等也无妨。” “听见不曾?”秦焕礼扭头瞪了一眼秦南风。 就算是赵忠勇的事,官家确实有过失,但并不是有意的。 何况如今官家如此宽容,又这么真心实意的左一趟右一趟的上门来请,这小子还不肯去,连带着他都跟着提心吊胆的。 他就不懂了,那可是官家,是大渊的天,都坐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何不可原谅的? “爹别生气,我去便是了。”秦南风并不在意他的语气,语气轻快:“爹怎么还不曾去上早朝?” “我今朝休沐,你快去吧。”秦焕礼见他答应去了,还当是听了他的劝,神色不由缓和了些。 “公公请。”秦南风看着那内监朝着外头抬了抬手。 “不敢不敢。”内监往后退了一步,满面笑意:“秦小将请,马我都已经预备好了,就在门口。” 秦南风这才出门上了马,轻轻扬了扬马鞭儿,马儿便撒开蹄子朝着皇宫方向跑了去。 秦焕礼望着骑上马便肆意张扬的儿子,面上不禁露出骄傲的神色,要说长相,这孩子还是随了他,直如玉树临风一般,就是有些不听话。 “臭小子。”他摸着胡须往回走,口中小声嘀咕:“不仅自己不听话,从小气我气到大,还娶了个媳妇回来气我……” 秦南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到文德殿之时,梁承觐已然下了朝,才将坐下,跟前的小太监也才端上了茶盏。 “陛下。”秦南风上前拱手,算是行礼了。 此刻,他已不复在云娇跟前的和煦,而是一脸肃穆,身上自然而然便带上了点点肃杀之气。 这样的气势,未曾上过战场之人,是不会有的。 “你小子可真难请。”梁承觐见了他,不仅不怒,反而笑了:“我给你送了那些好礼,可都是看着了?” “是,谢陛下赏。”秦南风再次拱手。 “就这些了?”梁承觐抬眼望着他。 “陛下想要什么?”秦南风抬眼与他对视:“要我效劳?” 梁承觐丢下了手中的笔,叹了口气。 秦南风这时候才察觉,一个多月不见,这老皇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气色不大好,似乎苍老了不少,这是病了?还是朝中又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因为你舅舅的事,你心里过不去,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来的。”梁承觐起身,小内监连忙上前扶着他。 他掩唇咳嗽了几声,这才缓步走到秦南风跟前,缓缓抬起左臂并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捆着的白色纱布,里头有点点殷红渗出。 受伤了?秦南风看着他的手臂不语。 梁承觐也不言语,开始解纱布。 “陛下……”小内监吓得脸色发白,却又不敢直接开口阻止。 “无碍。”梁承觐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直到伤口完全露出来。 秦南风一直皱着眉头,见到伤口的那一刻眼神微微一凝:“陛下这是……剑伤?” 他成日与武器打交道,寻常的伤口,一眼便能断定是什么武器所伤。 他有些疑惑,梁承觐贵为一国之君,身上怎会有剑伤,难不成是有人行刺? “不错。”梁承觐点了点头,任由内监取来纱布,替他包扎,口中淡淡道:“在你成亲后的第三日,有人来行刺我,宫内侍卫亲军来的不及时,在要紧关头险险的抵挡住,这一剑,本是刺向我心口的,我抬手挡了一下。” “那刺客可抓住了?”秦南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抓住了,也没用。”梁承觐摇了摇头:“他当场咬舌自尽了。”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着秦南风,神色晦暗不明:“在那之前,有大内禁军巡逻之时,听见有人小声吩咐,说此番必定要给舅舅报仇,了结了我这个昏君。 那刺客临死之前虽不曾留下只言片语,但却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 梁承觐说着一抬手。 小内监立刻取来一枚白玉信印。 秦南风接过信印,略一翻看便道:“这信印是假的。” 这信印粗略的看,与他的信印是一模一样,通透的白玉上刻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秦”字,后头缀着云纹。 但军中信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伪造?他的信印,自然是做了记号的,每一枚信印在不同的云纹处标有暗记,外人看不懂,但自己一看便能明白真假。 “我知道。”梁承觐脸色不变,轻轻点了点头。 秦南风有些意外,抬眼看着他。 若是说在此之前,他对梁承觐还有些愤懑在心中,只不过是隐忍不发。 在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释然了,身居梁承觐这样的位置,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要别人的命,莫要说是有人将所谓的“证据”送到了他的面前,就算是有一丝一毫的疑惑,也能选择“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但梁承觐没有。 他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此事,足见他的胸襟有多宽广,确实无愧“以仁孝治天下”这句话。 他心生感慨,一个帝王,能为了自己的无意之举拿出这样的诚意来,确实很难得,就连他,都情不自禁的有些动容。 “你可愿帮我?”梁承觐叹了口气,神色间露出些疲态来。 秦南风抿着唇,还是不曾言语。 “我也不强求你。”梁承觐接着道:“只是,眼下侍卫亲军统领为了护我受了伤,你能否来替他一阵子,等他伤恢复了,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他说着也不看秦南风,转身朝着龙椅而去。 秦南风望着他斑白的发丝,蹒跚的步履,此刻的他,不像九五至尊的帝王,倒像是个孤立无援的老人。 他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顿了顿开口道:“我可以推举一人担任此职。” 梁承觐坐了下来,抬眼看他:“何人?” 他心里有些失落,本以为今朝能说服这小子,没想到他心智如此坚定,居然不为所动。 不过,肯推举人也是好的,至少说明他开始放下那件事了,这是好事。 “此人是我同袍,名唤傅敢追,同我是生死之交,他生性勇猛,在战场之上能以一敌百而立于不败之地。”秦南风肃然道。 “傅敢追。”梁承觐眯着眼睛想了想:“那小子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有勇无谋可是他?” “这正是我想说的,陛下若是要用他,可派遣一名擅长计谋的副统领,与之相匹配,方能安心。”秦南风坦然道。 “好,那就他了,你可否替我将他宣进宫来?”梁承觐一口便应了下来。 “是。”秦南风拱手,转身便往外走。 梁承觐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总算是小子不是一副铁石心肠,没有不管他的死活。 傅敢追如今在家中,以种地为生,农闲之时,也跟着父亲编框,再加上有把云嫣租出的田地贴布家用,一家老小过得还算不错。 可傅敢追那样的人,成日里与黄土为伴,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不是讲究的人,不管吃苦吃甜,反正是什么样的日子都能过下去,但终归还是怀念当初在战场驰骋的日子。 每回两人相见,他总要说起原先在军中那些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