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命贱如草-《重生大明做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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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后!!!”

    别看这些个青衣小厮,人数远比不上蜂拥的购粮人群,但他们丝毫都不胆怯,甚至是很嚣张跋扈,反观那些云聚的人群,尽管其中有一些人骂着,但是却没有人敢伸头对峙,整个人群都被呵斥着后退。

    “叫诸位久等了。”

    而在此等形势下,一清瘦中年从粮铺走出,环视眼前后退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轻蔑,趾高气昂的说着,“今日只有五百石粮,先到先得,粮价也已明确,谁要是想买就尽快,过期不候。”

    讲到这里时,身后站着的一名小厮,便捧着木牌朝一处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块木牌就被挂起。

    “你们他娘的抢钱呢!!!”

    “一石麦售价四两?!”

    “一石稻售价六两?!”

    “草你娘的,你们干脆杀了老子算了!!”

    人群沸腾了,这才多久啊,仅京城地界的粮价,就被迅速哄抬起来!

    “爱买不买,不买滚蛋!!”

    似乎被这帮丘八惹怒,那清瘦中年突然喝骂起来,“你们不买,老子还不愿买呢,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老子求情,就这点粮都没有!!”

    “买不买?不买就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随着清瘦中年的呵斥响起,那些持刀的青衣小厮个个嚣张起来,甚至开始对一些人拳打脚踢起来。

    蛀虫!

    奸商!

    该死!

    站在远处的朱由校,在见到眼前这一幕幕时,那股怒火充斥在心头,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底下的人竟这般嚣张跋扈。

    要知道在这场闹剧没有出现前,北直隶地界的粮价,一石稻作价2.1两,一石麦作价1.7两,一石粟作价1.4两,可是现在呢,居然翻了一倍多啊,这他娘的就不是在卖粮,分明就是在抢钱!!

    “走,去别的地方看看。”

    朱由校强压怒意,眸中掠过一道寒芒,转身朝别处走去,随驾的朱由检、李若琏等一众人,皆知天子彻底怒了。

    想要解决这场闹剧,想要击败幕后之人,就必须要掌握最真实的情况,不然根本就无法对症下药。

    尽管朱由校先前布下很多棋,但是在没有最终见分晓前,他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这次他要堂堂正正的击败这帮魑魅魍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高悬的艳阳渐渐西落。

    黄昏悄然而至。

    远处天际密簇的云似火烧一般。

    “该死!!”

    “该杀!!”

    安静一日的东暖阁内,此刻响起阵阵怒喝声,在殿外候着的诸太监宦官,甚至是轮值的大汉将军,一个个都低首不敢多言。

    乾清宫的上空,似被一团阴云笼罩着。

    “真是让朕开了眼啊!!!”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胸膛起伏着,抓起御案上的茶盏,就狠狠的怒摔下去,“短短一日间,仅京城地界的粮价,竟然被哄抬到每石稻八两,每石麦七两,每石粟六两,好啊,真是太好了啊!!”

    站在东暖阁内的朱由检、李若琏、方正化等一众人,无不是低垂着脑袋,尤其是朱由检,垂着的双手紧攥着。

    这一日跟随自家皇兄微服出访,其见到的一幕幕,真真是刷新了他对大明的认知。

    相较于京城地界的粮价被哄抬,这一路他还看到不少别的东西,放印子钱的恶霸,低价买女童的牙商……

    “皇兄,孙传庭所领赈灾公署,不是在各地筹备大工了吗?为何京城的这些人,不去那些地方去赚口粮?”

    想到这里的朱由检,抬头看向自家皇兄,讲出心中所疑,“难道为了口吃的,就能卖儿卖女吗?”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朱由校冷哼一声,“大乱之下,人心是最易受到蛊惑的,这一路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赈灾公署也好,顺天府衙也罢,眼下都被人泼了无数脏水,这让很多人都不信任,为何会这样?”

    “那就是让受到影响的底层百姓,敌视赈灾公署和顺天府衙,这些人把人心玩的太清楚了,看着吧,接下来还会有别的事情!!”

    还有?

    这一刹,朱由检的心底生出惊疑,他实在是想象不到,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能够让眼前的局势变得更乱?

    “快点!”

    “跟上!”

    “排好!”

    京城之外,位处榆河畔的皇庄,一支支长龙般的队伍,在一些兵卒的呵斥下,缓缓前行着。

    放眼望去,这些随大流的人群,个个都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甚至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刺鼻气味。

    他们的表情是麻木的。

    他们的眼睛是空洞的。

    尽管他们能够听到,也能走动,但是在正常人的眼里,这些人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人能够想到他们经历了何等劫难,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本官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所缺的药材必须尽快补齐!”

    在一处地界,视察一圈的孙传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那双眼睛布满血丝,嗓音都变得沙哑了,“如此规模的收容流民,防范时疫是必须要做的,倘若敢出现时疫的苗头,到时完蛋的就不止这处皇庄,到时必会大规模扩散开来,这份罪责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公宪,小的们也没有办法啊!”

    一名穿着官袍的男子,眉宇间透着无奈,“眼下京城地界的药材,跟着被哄抬的粮价一起涨,而且多数的药铺根本就不买,只我京城地界就涌进这么多流民,每天要熬煮那么多的汤药,即便是再多的药材也经受不住啊!”

    “是啊公宪。”

    另一人紧随其后道:“现在不止粮价、药材涨幅很快,就连用作杀消的生石灰,也因用量过大也跟着涨了,公宪,这生石灰到底能否杀死看不见的污秽之物吗?要是不能的话,咱们干脆就停了吧!”

    “不能停!!”

    孙传庭一甩袍袖,眼神冷厉道:“陛下钦定的那本防疫手册,必须要不打折扣地进行贯彻,敢要叫本官知晓,你们中的谁敢糊弄了事,那便去赈灾公署下辖的执法队说吧。”

    这一下,围聚在此的诸多官吏,无不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乱世当用重典!

    眼下围绕京城京畿的各项事宜,都在快马加鞭地推行落实中,作为赈灾公署的当家人,孙传庭必须表现出强势的一面。

    从离开乾清宫操办收容安置诸事,孙传庭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要明确各项要做的事宜外,为了加强对赈灾公署的掌控,一支名曰执法队的队伍,也在悄然间聚拢起来,其骨干是从熊廷弼所掌京营中挑选的。

    或许距离令行禁止尚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各级建制也都组建起来,为的就是能够相对高效地落实各项部署。

    看起来做这些事情没有付出什么,实则孙传庭有太多的事情要解决,要梳理,就说眼下巡察该处皇庄,他已经连着两日没合眼了。

    睡不着。

    根本就睡不着!

    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没有秩序的收容安置,是藏着数不清的风险与隐患的,多年为官的经历,特别是在地方为官的经历,使得孙传庭比谁都要清楚。

    眼下是苦一些,但只要能将秩序梳理出来,那后续要办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公宪,顺天府尹想见您。”

    而就在此时,一名差役跑来,向自家公宪作揖行礼。

    “带本官过去。”

    孙传庭当即伸手道。

    对于陈奇瑜的到来,孙传庭知晓是为何事,眼下要处置的事情太多,可赈灾公署的人手依旧不够用。

    别的都好说。

    唯独识文断字的人不够,那很多事情就极难去推动。

    “伯雅,你要的人某聚起一批。”

    见孙传庭匆匆赶来,陈奇瑜瞧清孙传庭的模样,心底忍不住生出惊意,这才过了多久,孙传庭就憔悴成这样。

    “除了在顺天府大牢关押的那些识字的人,某还在京城内外诸坊,聚拢起一批算命先生、说书人等。”

    陈奇瑜撩袍说道:“另外给顺天府所辖各县的公函,某已谴派人手加急送去,各县都在加急聚拢识文断字之人,待到聚拢够了,就派到赈灾公署在各地所设分司,相信这能纾解眼前困境吧。”

    “京城情况怎样?”

    孙传庭声音沙哑道。

    “不太好。”

    陈奇瑜皱眉道:“眼下不止是粮价被哄抬,诸如棉布、药材、盐油、煤等等都跟着出现涨幅,现在京城各坊人心惶惶,甚至不少地方都出现骚乱,不过一切都在可控之下。”

    “人心不古啊!”

    孙传庭轻叹一声,表情凝重道:“当前这种形势下,只怕朝堂的局势更汹涌,粮价要不能打压下来,这种乱象会愈发严重。”

    陈奇瑜沉默了。

    打压粮价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很难。

    “此事只怕很难短期内见效。”

    陈奇瑜顿了顿,皱眉道:“即便是要抓人,也必须要证据确凿才行,就时下这种特殊局势,倘若毫无理由地去抓人,那只怕正好遂了有心之辈的下怀。”

    “是啊。”

    孙传庭感慨道:“越是这种乱象下,人心就越是受到煽动,我等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将份内之事做好,别让京城京畿生出大乱,特别是群聚的骚乱,真要是出现了,那很容易变成民乱,甚至是暴乱!!”

    在地方为官的经历,使得二人都很清楚,有些势头一旦形成了,就必然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平息。

    这绝非是靠强权就能压下来。

    你压得越狠,反弹就越厉害!

    说到底,处置此等应急性的事务,堵不如疏,必须要安抚好民心才行,可话又说回来了,事情的核心不解决好,那说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天子面临的压力只怕更大吧。

    而在此等形势下,孙传庭、陈奇瑜垂手而立,沉默的二人心中所想是惊人的一致,甚至二人默契地看向一处。

    那是紫禁城的方向!!

    尽管时下依旧酷热难耐,但是对很多人来讲,眼下却被寒冬还要冷。

    “搅局的出现了。”

    气氛压抑的东暖阁内,坐在宝座上的朱由校,看着所持的奏疏,眼神掠过一道寒芒,那股怒意在心头涌出。

    “皇爷,眼下司礼监这边,收到的不止涉及孙传庭、陈奇瑜等人的弹劾奏疏,甚至还有卢象升、黄得功他们的。”

    垂首而立的王体乾,压着心底的惧意,面朝御前如实禀道:“卢象升、黄得功他们奉旨清剿匪寇,虽说在天寿山一带大破赵逆,但是他们却在红劵门一带放炮,致使惊扰到天寿山诸陵,昌平等地皆上有弹劾奏疏,科道的御史言官知晓此事也都……”

    “够了!!”

    朱由校拍案道。

    王体乾不敢再言。

    对于卢象升、黄得功他们所为,朱由校是清楚的,在天寿山一带大破赵逆后,卢象升他们便在天寿山揪出一些腌臜事,眼下卢象升就在天寿山坐镇,清查那帮守陵太监宦官,以及诸陵卫世袭卫所官。

    至于黄得功则率部追剿赵逆残部!

    “搅吧,搅吧,朕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朱由校紧攥双拳,眼神凌厉道:“想以此混淆视听,搅得朕看不透真相,那他们是真小觑朕了,去,派人到通政司去,问问他们,除了这些弹劾奏疏,别的奏疏就没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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