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我去跟你爹说,叫他去找裴俭,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许宛歆这时才开口,轻轻摇头,“别去。” 荀氏低头,搂着女儿,恨铁不成钢道,“你父亲是兵部尚书,你母亲出自名门荀氏,从小将你千尊玉贵地养大,凭什么叫他裴俭糟践!” “娘看不得你受委屈。婉儿,听娘一句劝,强扭的瓜不甜,这世上的好儿郎多了,以你的品貌,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你今年已经十九,再拖不得了。” 许宛歆心口一凉。 说来说去,还是要她让嫁人。 根本就不是为她好。 她闭着眼睛,看不见眼底神情,沉默半晌,才开口道: “我觉得,我与荀表姐一样命苦。” 荀氏眉头一蹙,“说什么傻话,书玲那是陛下赐婚,与靖王……你却不同,娘不会勉强你,只要对方身家清白,你中意才最重要。” 许宛歆这会儿已经没了眼泪,声音低哑暗沉,平静得很,“那我可要好好挑一个称心如意的了。” 荀氏听她语气松动,顿时心下高兴,轻轻抚着许宛歆的长发,出声道,“只要是你喜欢的,娘都依你。”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 婉儿生得柔弱,却不是真的弱。 从来都是目的性极强的人。 很小的时候学琴,堂姐妹们四五天记一首曲子,她不睡觉一晚上也要记住。 再大一些习字,因她身子比旁人弱,下笔时便略显绵软,字却是极好的,可她偏要争这口气,哪怕在腕上悬沙袋也日日不辍,直到下笔有力方肯罢休。 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时间久了家人便已经习惯,只要是她想要的,无论什么,都会得到。 独独一个裴俭。 原本这也是她的,却被中途退了亲。 荀氏不忍女儿为情所苦,便劝道,“裴俭才高中那会儿,你爹便请人去说项,说你们俩的亲事,却被他冷言冷语堵了回来,丢了好大的脸。” “还有这次的事,兵部右侍郎和职方主事皆被御史弹劾,尤其是右侍郎,被陛下当朝申饬,连降两级。这里头若说没有裴俭的手笔……他可现管着都察院。” 兵部右侍郎便是那位黄衣服的父亲。 其实不用荀氏说明,许宛歆已经明白了。 这两个都是那日与她喝茶的小姐的父亲,正巧皆被弹劾。而他家之所以幸免,不是裴俭心软,只是因为父亲做事谨慎,尚未被他握住把柄。 许宛歆觉得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烈火上,火焰炙烤得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她知道,这是裴俭的警告,也是威胁。 就因为那两人在“浮生半盏”说的话涉及温念兮,所以他就报复回来。 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 他竟然为了温念兮做到这种地步。 有些事情不敢想,不能想,想了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眼泪又从干涸的眼眶往外涌,心死到极致,反倒是一种平静的悲凉。 许宛歆声音低哑哽咽,她闭着眼,说道,“我知道了。” 得不到爱,那便用恨来代替。 她总要叫裴俭的眼里心间,有她的存在。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