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于是孙岩也跟着躁动的人群随波逐流,终于走到宽敞的校场。 上百个发髻散落犹如野人的男女被一根根长矛驱赶着校场中央,他们有些人鼻青脸肿,脸上染血,华贵的衣服却被撕成破烂,脚底的靴子也是踩一只,光一只。 其中一人的袍服虽然破碎脏污,但其形制一眼就能瞧出是汝宁王爷,崇王。 眼见校场中央搭建着木台子,台子中间还摆了几个模样新奇的刑具,像是把虎头铡扯开,刀片子高高悬在十尺之外。 按照乞活军散播的“铁拳公报”来看,乞活军又要搞“公审”了! 孙岩登时扫视周围一圈,发现一处适合望远的酒楼。 他挤开人群,跨过大堂,踩着楼梯走上二楼,谁知早有人捷足先登,把一个个赏景的窗口全部占领。 于是他掏出几钱银子找一个年轻小伙买下观众位。 他透过窗户向下望去,果然是一览无遗。 藩王一大家子拥挤在一起,王爷自知今日凶多吉少,握紧亲人的双手小声啜泣。 他们一家老小外加仆人集聚一起,小声啜泣的声音渐渐汇聚成流,形成一阵高过一阵的哭泣声。 王爷在城破那天,便派遣家奴向乞活军传达自己的“诚意”—— 官军守城的时候,他几乎一毛不拔,导致官军士气不足最终弃城逃跑,也算是给乞活军做贡献了吧? 然而乞活军的猛男根本不承认他的“歪理”,凡是王府内的宗室和奴仆,一概驱逐出来放置在校场上。 周围上万悍卒和凑热闹的百姓投来灼热的视线,王爷只觉得自己像是笼中的飞鸟,被人观赏调笑。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引起孙岩的注意,他循声看去,发现又有一批新人被踹进包围圈内。孙岩粗略瞅几眼,就知道这不是王府的人。 来人衣着光鲜,满脸挂彩,孙岩隐约还能看见几个熟面孔,当即断定这是乞活军最厌恶的“土豪劣绅”。 孙岩心说,自己这种有功名、做过官的人,也该算作乞活军深恶痛绝的“士绅阶层”吧。 可为何没人来捉他? 难道是乞活军杀光一切士绅的传闻有假,他们其实只吃兼并土地的富户,以及牵扯命案的劣绅,行的是“抑制豪强”的古汉策略? “噢噢噢!” 随着楼下爆发一阵呼声,藩王全家被逐一押上木台。 当藩王的脖子被封在锁木,深知死期已至的他害怕到哭喊出声,死命挣扎的下半身到处扭动,屎尿皆流。 四周成千上万的围观百姓,都能听见他丑陋怯弱的哭喊求饶声。 “杀!”乞活军头目大喊一声,断头台刀片哗啦一声落下,藩王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喷血的脑袋落入前方的竹篓。 站在一旁监刑的乞活军头目拧起滴血的断头,冲着四周的百姓展示。 “伪明猪妖今日正法一只!” 有人害怕血腥而晕倒,有人欢呼雀跃甭得三尺高,还有人觉得害民的虫豸被清除,心中畅快无比,亢奋的喊杀声一浪接一浪。 断头台的砍头效率极高,只要乞活军头目转动机关,那锋利的刀片便会借助重力势能干净利落地斩断脖子。 当然了,乞活军并非为杀而杀,他们每处决一批人,都会安排识字人念诵这些人的罪行——土地兼并,逼良为娼,强买强卖,谋财害命,偷税漏税,虐待仆役,爬灰乱伦…… 几乎每一个被拉上台的大户都身负多罪,其中甚至有孙岩一直以为的“清流先生”。 当犯罪事实与苦主出现时,孙岩都震惊了,仿佛被刷新了三观。 若没有乞活军今日公审,公开这些老贼隐藏颇深的罪行,他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道貌岸然的狗贼骨子里,竟是这般欺辱儿媳,虐待仆役致死的狼心狗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