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瞬时,凤瑶怔了怔,目光稳稳朝茶盏的茶水打量。 正这时,颜墨白已两盏茶纷纷下肚,平和出声,“还是悟慧方丈的茶好喝,此番回去,劳方丈再为我准备些,我好带回府内。” “颜施主的茶,自打茶叶采摘且烘好后,便已为你留好,此番离去,你自可让小童为你拿便是。” 悟慧幽远无波的出了声,嗓音清透幽远,亦如他这人一般仙风道骨。 待得嗓音一落,他那皱纹的手指微微一抬,指尖捡起了最初落下的那枚棋子,随即,目光再朝凤瑶落来,幽远而道:“后山最好的茶树品种,因那茶树极是特殊难养,老衲费尽心血栽培,只成活三株,且今年采得的这种茶叶,不过二两。如此之茶,姑娘若是嫌弃,老衲,便赏给屋外的小童们喝了。” 凤瑶蓦地一怔,下意识的抬眸朝他望来,却见他目光幽远,深沉无底。 她眉头微微一蹙,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颜墨白则温润而道:“她并非不喝,只是,悟慧方丈所种之茶,品种奇特,茶叶奇特,她不过是略微好奇罢了。” 这话一落,抬头朝凤瑶笑得极是温润风华,仅是暗中,他那长臂却稍稍一伸,扯了扯凤瑶衣角。 凤瑶到嘴的话顿时噎了出去,默了片刻,终归是朝悟慧缓道:“的确是方丈的茶太过特殊,是以心有好奇,研究了一下罢了。” 说完,不再耽搁,举杯而饮。 茶水温度刚好合适,只是奇怪的是,这茶水明明闻着有些药味,奈何喝在嘴里,却全数被浓烈的茶香覆盖,竟察觉不到半缕药味,更别提要通过味觉来确定这茶水中究竟含了些什么了。 瞬时,茶水入腹,她心底一沉,有些担忧,而那颜墨白与悟慧似也未觉,反倒是两人缓缓的闲聊起来。 整个过程,凤瑶静静而坐,不曾插话,而颜墨白与悟慧所聊之言,也不过是寻常之事,并无异样。 待得许久后,颜墨白才出言告辞,正待悟慧出言慢走之际,颜墨白则浑然不动,慢条斯理的朝悟慧道:“悟慧方丈历来宅心仁厚,你今日为我这位贵客所饮之茶,可否将茶叶也赠她?又或者,悟慧方丈觉得有何添加的茶叶或是其它,也可一并送她。” 凤瑶一怔,抬眸朝颜墨白望来。 悟慧却并未言话,仅是清冷观他。 颜墨白静静迎着悟慧瞳孔,儒雅而笑,“就当是卖我一个面子,给她一个见面礼吧。” 这话说得平和而又随意,只是悟慧却极为难得的皱了眉,沉了目光。 “颜施主向来是聪明人。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自该知晓。又或是,何人该近,何人该疏,也有这分寸才是。有些人啊,注定不平,你若沾染,对你而言,并无任何好处。望你,好生掂量,他日若是遇得大劫,便别怪老衲未提醒你。” 这话一出,凤瑶瞳孔一缩,也亲眼见得颜墨白那温润带笑的瞳孔稍稍深了半许。 这时,悟慧也未多言,仅是缓缓下榻,待得片刻后,才去而复返,亲自拿了只瓷瓶朝凤瑶递来。 凤瑶满目深沉,犹豫片刻,伸手接过。 悟慧极为难得的叹息一声,幽远而道:“姑娘虽未历经浩劫,但却命中带福。有些人,本为无情,实则可顶天立地,望姑娘好自为之,该珍惜,便善待。该放弃,便彻底让人,死心。” 凤瑶面色一变,心底,骤然起伏,大抵是情绪太过嘈杂上涌,一时,竟觉指尖这明明凉薄的瓷瓶竟极是烫手。 “有些事,虽信命途,但我更信的是随缘。”正这时,颜墨白微微而笑,从容出声。 待得这话一落,略微凉薄的指尖再度扣住了凤瑶的手,平缓而道:“今日,多谢方丈的茶了。我让伏鬼带了些米粮与银两,那些东西,足够方丈这古寺再支撑几年。” 说完,不待悟慧回话,颜墨白已牵着凤瑶下榻,转身而离。 凤瑶这才回神,并未挣扎,微僵的身子这才顺着颜墨白的拉扯下得长榻,待与他一道出得屋门时,却见门外并无孩童,空空如也。 “那些小子,该是缠着伏鬼要去了。”颜墨白微微而笑,委婉的朝凤瑶解释。 凤瑶眼角微挑,一言不发,指尖紧捏着瓷瓶,心底的起伏与厚重并无半许减却。 她被颜墨白一直牵着往前,大抵是心底太乱,又或许是并无太过的排斥,是以,对他的牵引也不曾拒绝,而这颜墨白,却一路牵着她爬山,最终,她与他登上了后山那不高的山坡,瞬时,只见山坡上全数野重重,枝茂密,风来,枝叶与朵齐齐摇曳,甚是壮观。 满目惊艳,瞬时莫名的挥却了满心的复杂。 凤瑶惊愕万许,“这古寺的后山,仅有这等大片的海。” 颜墨白轻笑一声,指尖微动,一边行走,一边随手摘了几枝积攒在手里,只道:“海壮阔清幽。微臣也记得,微臣第一次见得这番场景时,也是惊艳的。” 说着,继续牵着凤瑶往前。 凤瑶不住的朝周遭海观望,也随意摘了一朵,则是片刻,颜墨白牵着她驻了足,她微微回神,陡然一惊,这才发觉这山坡的另一面,竟是悬崖边缘,下方,深渊无底,一旦坠下,定粉身碎骨。 她瞳孔一缩,转眸朝颜墨白望来。 他则朝她勾唇一笑,随即便松了她的手,就着悬崖边缘坐了下来,两腿则稍稍随意的在崖壁上晃荡两下,看得凤瑶胆战心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