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而颜墨白也再度全然的沉默了下来,静坐发呆,一动不动。 则待许久之后,桌上的茶水浑然凉透,画舫外突然极为难得的再度出现了一艘夜游的画舫,那画舫上有笑声与琴音交织而来,终于扰了周遭沉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颜墨白终于回神了过来,朝许儒亦道:“走吧,去放灯。” 许儒亦郑重点头,与颜墨白一道缓缓出了画舫。 两人一道站定在画舫的甲板上,兵卫迅速将两只灯捧来,顺势还准备了笔墨。 颜墨白率先执笔,笔尖在纸条上缓缓的游走,仅是写几个字罢了,但他却写得极慢极慢,直至许儒亦写好纸条并将灯都已放入湖里之际,他才终于收起笔来,极为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吹干,正待将纸条折好放入灯时,许儒亦忍不住朝他手上的纸条一扫,只见纸条之上,仅有四字:吾妻安好。 写了这么久,他只写出了这四字,如此,这四字该是倾注了他多少的愿望与心酸,才能一笔一划专注的耗费这么多时间。 许儒亦目光颤了两下,鼻头莫名有些酸涩。 如此深情之人,老天为何……要这般无情的对待!怎忍心,怎能忍得下心! 心中悲酸难耐,唇瓣上抑制不住的勾出苦笑,从不曾料到,有朝一日,他许儒亦竟会心疼起颜墨白来,呵。 他也并未吱声,仅是强行按捺着心绪,静静的凝着颜墨白将纸条塞入了灯,看着他缓步上前,看着他稍稍趴下身来,衣袂垂地,整个人极是虔诚的将手中的灯放入了湖面,而后,静静的看着灯一点一点的被湖面的波澜荡走。 半晌之后,颜墨白才稍稍起身站定,久立在船头凝着那只越来越远的灯,待得许儒亦正要劝他入屋之际,他突然身子晃荡,不待在场之人反应,便一头栽下了画舫。 颜墨白再度病了,一病不起。 自打在锦龙湖落水之后,他便染了风寒,加之身子孱弱,不便远行,是以启程回大旭的事只得一拖再拖。 待得悟净方丈入得齐王宫后,为防大旭再生变,颜墨白遣重军护送赢征与许儒亦回国。许儒亦与赢征双双担忧,却终究还是应了颜墨白的话,领军而离。 偌大的齐王宫,暂且成了颜墨白养病之地。 悟净成日成日的为他施针,企图驱散他身上的风寒,奈何终究无果,每番伏鬼忧心忡忡的询问,悟净皆会无可奈何的摇头,只道风寒再度引起了颜墨白的寒疾。 伏鬼自责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为了方便颜墨白及时服药,悟净住在了颜墨白隔壁的偏殿,顺势也将偏殿变为了炼药之地,只是半月过去,颜墨白身子依旧孱弱,风寒未见好转,甚至无论悟净如何施针,竟也无法对颜墨白发呆的症状缓解半许。 颜墨白越来越容易发呆,甚至经常会忘记他在做什么,整个人越来越像是一具空壳的躯体,无半分的生机与活力。 悟净叹息,只朝伏鬼道:“你主子得的是心病,无药可医,无针可施,老衲已是尽力了。” 悟净终于停歇了施针,也不再为颜墨白熬制汤药,对颜墨白已无计可施。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满宫依旧压抑不止,伏鬼成日满面阴沉,惹得宫人们心头大紧,生怕明日便有灭顶之灾。 颜墨白也依旧成日成日的发着呆,整个人越发瘦削,干瘦如柴,令人稍稍观之一眼,便疼惜不止。 不久,便已到了阳春三月。 阴沉沉的天气终究越发的变得晴朗明丽,齐王宫中的,也已然开得繁盛。 春回大地,连带落下的阳光都变得温暖开来。 则是这时,有人突然来报,说是大旭青州一带出了个匪贼,强占了颜墨白青州之地的宅子。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