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色如墨。 何观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自那天起,何观如无时无刻在考虑谢砚的那句话。 去,还是不去。 窗外的月光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几道瘦长的影子。 她猛地坐起来,套上外套就往外冲。 院子里树影翩然,叶片在风里沙沙作响,胡老道就站在槐树底下,背对着她,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时不时往嘴里灌一口,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在月光里划出银亮的弧线。 今天他没穿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反而套了件深蓝色的对襟褂子,领口袖口都熨得笔挺,只是那件褂子上有个小小的破洞。 灰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绾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他仰头喝酒的动作轻轻晃动。 何观如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倒是真的没叫胡老道察觉,直到何观如的影子盖住了胡老道的身躯。 只见胡老道缓缓转过身来,眉头拧成个川字,眼神里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师父。”何观如不习惯的挠了挠头,“您老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演武侠片呢?” 胡老道没接她的茬,把酒葫芦往腰上一挂,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黄纸包。 纸包一层层的打开,里面露出三炷香和一叠符纸,符纸已微微泛黄。 “乖徒”他的声音很低沉,完全和平常是两个样子,“做我的徒弟,不求闻达。” 酒葫芦在风中摇晃,里面的酒液也随着动荡。 “但是,谢砚说得对,谢家,说不准也是你的一个好去处。” 何观如往后缩了缩脚,没注意,踢到了身后的板凳。“不是说不想去,就是......”她挠着后脑勺,“您和老赖鬼不去,我一个人去那儿多别扭啊。” “傻丫头。”胡老道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倒是亲切许多,“我活了大半辈子,老赖鬼死了大半辈子,早就过够了看人脸色的日子。你不一样,你手里的剑还没喝够血....” 他展开那张符纸,又打开腰间的酒葫芦,用食指蘸了点葫芦里的酒,在符纸上飞快地画着。 “我这辈子....没收过徒弟,也没教过谁本事。”他把画好的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在天空上悠悠地飘,“但你是个例外。今天我就把压箱底的本事传给你,省得你到了谢家,被那些毛头小子看扁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