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谁其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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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水榭,亭台楼阁。

    亭中有一人,一琴,琴声悠扬。

    我远远望着那亭子,一边听曲一边吃糖,一碟子玫瑰酥心糖,不多时就见了底。

    着实无趣。

    我捻碎一颗糖衣,将酥糖朝亭中掷出去。小小一颗酥糖,霎时如飞刀一般,在半空旋了半身,却是连一粒糖屑也没掉出去,穿云碎风,直直奔着亭中那人的眉心而去。

    亭中那人静若处子,只轻轻拨了一弦,阳关三叠渐入强声,空气中平白荡漾出一阵波纹,与疾射而来的酥糖相击,如月舞云袖一般,将那酥糖化成千万云屑,无声坠落,悄然不见。

    亭中那人衣袂胜雪,不为所动。

    真是可怜了那颗酥糖,那么大老远飞过去,却是连琴弦都没碰着。

    我为那英勇就义的酥糖哀悼了一阵,抬手捻起碟中最后一颗玫瑰酥心糖,万分珍惜地放进嘴里。

    大约正如世人流传的那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越是稀少才越是珍惜。连酥糖都难逃此理。

    恰逢曲终。亭中那人轻笑一声,遥遥问出声来,“姑娘可是糖吃完了?”眉眼温润,笑容清淡。

    我点了点头,也不顾他是否看得见,兀自吩咐道:“再来一碟,还是要玫瑰糖衣的。”

    亭中那人沉吟了一瞬,似有喟叹:“朗月倒是没想到,姑娘是这般专一的人。”

    一句话让我停了咀嚼,略一思索,明白过来——这是我吃的第三碟玫瑰酥心糖了。

    咽下最后一颗玫瑰酥心糖,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说的对,那就换凤梨糖衣的吧。”

    亭中,又是一声轻笑。

    这已经是我被卓朗月软禁的第三天了。

    被他带回来那晚,他封了我身上六处经脉,等同于是封了我的武功。之后好吃好喝地将我供着,待我如上宾,几乎对我有求必应。

    当然,我也没提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我甚至都没因为经脉被封向他发过脾气。

    这三天里,我不问,他便也装聋作哑。枉我还是浮屠宫无*四天之一,竟然会有这么身不由己受制于人的一天,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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