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刘满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孙巧云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 他拒绝得如此干脆,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给她和女儿补身体? 这,这真的是那个为了口酒能抢女儿糊糊碗的刘满吗? 刘满看着妻子眼中清晰的震惊和茫然,心中一痛,语气不由得放缓,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债的事,我来想办法。以后这个家,有我。你和宝儿只需好好的。” 他说完,不再多言,转身走到炕边。 盼娣还捧着碗,小嘴油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又带点好奇地望着他。 刘满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他伸出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又怕手上的粗茧弄疼她,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蛋,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宝儿,好吃吗?” 小女孩用力地点点头,小声说:“好吃!爹,你也吃。” “爹吃饱了。”刘满笑了笑,顺势道,“爹给你改个名儿,叫‘宝儿’,好不好?你是爹娘的宝贝疙瘩,不叫盼娣了。” “宝儿?”小女孩歪着头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名字比那个带着沉重期望的“盼娣”好听多了,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浅浅的、却真实了许多的笑容,“嗯!我叫宝儿!”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就亲近谁。 一顿美味的鸡汤,一个温和的爹爹,一个新名字,很快就让她放下了不少戒惧,甚至主动往刘满身边靠了靠。 孙巧云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酸胀胀的。 她慌忙低下头,掩饰住翻腾的情绪。 不能信!千万不能信! 这一定是糖衣炮弹,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的骗局。 她默默收拾了碗筷,动作机械,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夜里,寒风透过窗户的破洞呜呜地吹进来。 孙巧云搂着女儿睡在炕上,身子绷得紧紧的,毫无睡意。 她听着外间地上刘满辗转反侧的声音,心里那根弦始终不敢放松。 黑暗中,她睁大眼睛,一遍遍告诉自己:老鼠药……如果他有异动,就去寻老鼠药。 刘满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盖着薄薄的破被,同样毫无睡意。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雪光,他能看到炕上妻女模糊的轮廓,那么瘦小,那么脆弱。 前世她们惨死的模样如同梦魇,反复在他眼前浮现。 他紧紧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辈子,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三十斤棒子面,必须尽快弄到。 还有这个破败的家,必须尽快改善。 希望,就在那座白雪覆盖的大山里。 第二天,天还漆黑一片,刘满就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 他动作麻利地将剩下那半只野鸡炖进锅里,又把家里仅剩的一小把棒子面掺上剁碎的野菜,烙了几个小小的、勉强能成形的饼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