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不敢再看,避开了前来告别的人群,用手抱着头,勉强支撑自己走到了一旁的长椅边上。长椅已经近在咫尺,她却心痛如绞,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面上。 事情真正发生之前,朝露从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他的离世这么彷徨、这么失落、这么难过。 她以为她会仰天大笑三声,喊一句“痛哉快哉”,道一声“报应”,便该干嘛干嘛去了。 可实际上,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朝露把脸埋在手心里,痛哭流涕,她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都因为剧烈的悲伤而微微颤抖。 她到底在为谁哭泣?哭他,还是哭她自己,抑或是哭这再也无法和解的父女关系? 都说人死如灯灭,他的意识可还在这附近徘徊? 现在才去求一个对话的机会,是不是太傻太迟了?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他再也听不到。 她一直想要听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 朝露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她真的好后悔。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朝露第一次发现,它同时也是最残忍的刽子手。从他过世到她主动联络,前后只差短短两天的时间,然而他们已是天人永隔,无论她如何懊悔都追不回来这中间的差距。 她用力捶打自己的大腿,为什么她要等这么久才转过弯来? 为什么她不能早点明白,恨的背面就是爱,她有多么恨他,就有多么渴望他的爱? 另一方,在离朝露不远的地方,遗孀蔡琳和谢晓晨实验室的几个博士生一起招呼前来吊唁的宾客和领导,其实没有悲伤的空间,每个过来的人都礼貌性地叮嘱她“节哀顺变”。 她不是不伤心的,但是她对于这一天,也算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自从两年前谢晓晨确诊的那一刻起,他们俩人都知道,这一天不管早晚,终究会到来。该做的告别,该完成的事情,以后该如何继续生活,她和他一起反复探讨过。 所以她虽然悲伤,却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太过失态。 当朝露进来的时候,蔡琳就注意到了她,毕竟她的五官与谢晓晨十分相像,而她的悲痛,又来得那么强烈。 蔡琳轻轻走过去,蹲在朝露身边,将手中的纸巾包递给她,“来,擦擦脸吧。” “谢谢,”朝露泪眼模糊,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样子,只是接过了她的好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