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再见浩然,人间宣战!-《浩然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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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荒漠,枯藤老树昏鸦。
    夕阳西下,阴风乍起,昏鸦低鸣。
    远处飞来两人,立于枯树枝之上。
    惊走一树鸦,只余两个人。
    「大先生,你既已推演出道果,已知他便是最大的变数,为何还主动出手,替他遮掩天机」。
    那被唤作大先生的人,只是摇摇头淡淡道:
    「此道无穷,上一刹那的道果已不是此刻之道果,更非来日之道果,说到底这变数再大,终究是人间的变数,我自求大道,自然不会拘泥于什么是非黑白,仁义道德,可不管怎么说,我亦是人,自希望人间的胜算能更大些,至于吾之大道,必然也是先人后己。若是人道穷矣,这一切便没有意义了」。
    那人只是点了点头,大先生则是有些担忧道:
    「灰,秩序之主的自我封印如今已渐渐解封,且其速度之快,我怕是再难分心他顾,只得专心监视他的动静了,这人间之事,只有劳你多费心了」。
    那被称作灰的人大感骇然,禁不住地颤抖:
    「大先生还请时刻以自己的安危为重,这人间之事你且放心,孩子们都懂事了。只是这般选择,实在是孤注一掷。稍有差池,便将是万劫不复」。
    大先生闻言,倒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转而浑身颤抖,眼中尽是悲愤之色:
    「你若知谁是投名状,便不会有这般顾虑了」。
    灰闻言双眼瞳孔睁大,如遭五雷轰顶。
    他设想过很多人,可他从来不敢往那个人身上想去。
    他用力抓紧树干,否则便要坠落在地:
    「大先生,难道就必须要如此吗?这是何等的耻辱,又是何等的悲凉?这样一来,人族还有什么气节?又还有什么信仰?又还有什么希望」?
    大先生也满是痛苦,喃喃道:
    「我也这么问过前辈,他的回答让我无话可说」。
    「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气节、谈信仰、谈希望」。
    「我知道前辈言之有理,我根本无法反驳,若是全都死绝了,人族都不存在了,其他之外的东西就根本一点都不重要了。所以你顾虑那些东西统统不重要,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活下去,而只有活下去,我们才有希望」。
    灰也知道现实残酷,他们的路看似有很多条,实则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一条可以晚死的路,多争取一些时间,那便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变数。
    所以这条路就算是刀山火海,那也得义无反顾了。
    灰没有再说话,他恭送大先生离去。
    独自留下的灰,整个人瘫坐在树枝上。
    他的悲愤是真,可在这之余,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阴冷。
    如此一来,灰便有些内疚。
    可他不后悔,他看向阴沉的天空,眼中满是炽热的神采。
    只有我能带来新的秩序,只有我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秩序之王。
    灰不再多思,天空之上却是风云大变。
    一只灰色的鸟飞来,落在他旁边,同他低语着什么。
    灰这才紧握拳头,满是愤怒道:
    「既是如此,那你们便好好看看,什么叫人间的实力」!
    黄河之上,一人凌空潇洒,酒壶随意丢在空中,自有天上酒往口中来。
    不过一会儿,一人亦踏空而来,见那人神仙风姿,遥遥抱拳:
    「太白饮罢天上水,满腹皆是江与河」。
    那人听到这人的声音,满心欢喜,转过头来:
    「东坡,怎么是你」?
    苏子笑
    盈盈道:「太白莫还不欢迎我不成」。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李白自将酒壶丢了过来:
    「先喝一曲黄河,方再开口说话」。
    苏子愀然笑曰:「也罢,也罢,今日定当陪太白尽兴」。
    二人绣口一吐,诗词之中俱是天大的豪迈。
    李白难得如此开心,今日他再做回自己,也是难得的放浪形骸之外。
    李白凌空而立,翩翩起舞,欣然歌曰:
    「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歌罢,苏子大喜,亦起身而吟曰:
    「
    有客远方来,酌我一杯茗。
    我醉方不啜,强啜忽复醒。
    既凿混沌氏,遂远华胥境。
    操戈逐儒生,举觞还酩酊。
    」
    二人尽兴,方才坐定,已然是勾肩搭背,分外亲昵。
    「东坡素爱游山玩水,我怎么想都想不到竟是你前来,今日一见,实叫我喜不自胜」。
    苏子却有些伤感,抱拳道:「太白,无论如何我都要来见你一见的,只怕以后,这世间再无太白,可叫我如何是好,举杯已无意中人,只有孤寂对明月了」。
    李白听他如此说,反倒是洒脱不已,自顾自吟起了苏子的新赋:
    「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
    李白再次哈哈大笑:「物与我皆无尽也,我既无尽,自无处在,亦无处不在」。
    苏子闻之,再不伤感,只是抱拳一拜。
    「太白所言极是,你且只管去了却牵挂,这九曲黄河,便由苏某替你暂守」。
    李白也不矫情,大笑而去。
    未央帝国,未央书院,儒家七十二学院之一。
    院长韩青云,亦是正儿八经的儒家君子,如今的亚圣首徒。
    学院书声琅琅,浩然正气而生。
    一道流光自天边而来,本想直入书院,可想起恩师之愿,索性还是停下步伐。
    李白自去敲门,儒家弟子见到这人眸子炯然,哆如饿虎,头发修长,肆意凌乱,自有一番别于凡尘的不俗,当下也是暗自称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而后才抱拳道:
    「不知贵人有何事」?
    李白只是淡淡道:「书院中有一学子名李浩然,乃我旧人,我欲见他一面,还请帮忙通传」。
    那人闻言却是一惊,连忙道:「贵人来得可不是时候,院内如今正在讲学,院中学子自然分不开身」。
    李白虽有些焦急,但也没多言,只是淡淡道:
    「那我在这等着便是,讲学完后,麻烦通传一声」。
    那弟子则是恭敬抱拳:「贵人,还请随我去院
    内稍坐」。
    可李白却只是摇摇头:「没事,我自在这等着便是」。
    那儒家弟子自然是一脸不解,暗自叹道:
    「这人还真是奇怪」。
    学院内,众学子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分心。
    只因这授课的可是未央书院院长,儒家君子韩春风。
    李浩然闻之只觉得不以为意,只觉这韩春风同老不羞比起来,那学问还是差了不少。
    而他之所以来此,同别人的原因也不多,他并不是因韩春风之名而来,只是因为,未央书院,藏书浩繁,儒家之冠。
    而这儒家君子个个都真材实料,自不是寻常人可比。
    可就算是这般,也不是所有人都欣赏得来的。
    至少面前这韩春风,李浩然就着实喜欢不起来。
    但他志不在此,自然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了。
    讲学结束,李浩然便第一个起身,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韩春风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发怒。
    别人见到他都是仰慕非常,可这李浩然却是大为不同。
    他虽表面上是恭恭敬敬,但韩春凤知道,这小小少年,竟是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可若考校起这功课,这李浩然的回答却是天衣无缝,让自己无话可说。
    久而久之,韩春风也再不刁难他,只当没这个学子罢了。
    可今天见到李浩然,这一下课,便迫不及待站起身离开。
    这位儒家君子,积蓄许久的怒火终于是爆发了。
    「站住」。
    李浩然听到韩春风的声音有些惊讶,自从三番五次刁难不成之后,二人便是形成了默契。
    你上你的课,我看我的书,互不干涉。
    所以这次听到韩春风颇为不善的声音,李浩然自然是有些疑惑。
    虽是疑惑,可手上的动作却没闲着,而是抱拳行礼:「夫子有何见教」。
    韩春风见他越是恭敬,便越是来气。
    这小小少年如此行径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自己可是堂堂的书院院长,儒家七十二君子,竟叫一个少年看不起,如何不让人愤怒。
    可李浩然根本也没看不起他,而是浑然不在意罢了。
    可正是这般,就越发刺痛这位儒家君子的神经了。
    「你还知道我是夫子?这刚一下课,我还未走,你倒是迫不及待了?你这般行径,眼里还有我这个夫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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