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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市人民医院实验楼排了列长长的队，赵熙然挤在人群里，突然听见电话响，慌忙拿出，“我在三楼。”

    “然然，我恐怕来不了！”电话那端传来姚凌凌的声音，“小朵感冒了，我们现在在诊所里打点滴。”

    心咯噔了一声，赵熙然说：“没事，你好好陪着小朵就行！”

    “喂……”电话里又传来女人的声音。

    赵熙然停下，略微思考过后道：“等我这边出结果了，我再告诉你！”

    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包里，排着队耐心等待。

    时间滴滴答答走，赵熙然站得双腿发直，每看见一个病患痛哭流涕，她的心便跟着变得越加沉重。

    轮到她会诊的时候，竟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25号，叫你呢！”排在赵熙然身后的大姐提醒。

    她这才从混沌中清醒，疾步走进会诊室。

    会诊室里除了斯得邦以外，还有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其中一位忙着问诊，另一位则负责纪录，还有几人围在斯得邦身边倾听。

    他们的眸光无一例外地停在显示器上，看起来像是前位患者留下的头部阴影。

    赵熙然隐约听见“手术”，“神经压迫”，“脑死亡”……

    原本就不没啥希望的她，此时更是心如死灰。以至于旁边那位年轻医生询问她好几次都没听见。

    “小姐，请简述下你的病史！小姐……”

    “啊。”终于回过神，想起自己是在做什么。迅速将心沉下，将早先准备好的检查资料递过去。

    年轻医生只看了一眼便错愕地抬起头。

    她太明白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了！而她却不能说什么，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大约过了段时间，年轻医生唤了斯得邦过来，一群人围在一起研究。

    赵熙然看着他们这一群，心七上八下。能不能获得新生，最关键的便是听斯得邦怎么说。

    他是国内外有名的脑科专家，若他的说法也跟之前所看的那些医生一样，那她就真的没指望了。

    迫切、殷切地看着那个满头银发的白皮肤男人，终于听到他唤，“Miss赵，你这情况有些复杂。瘤的位置又刚好长在靠近主血管的地方，坦白讲做手术的的成功率不高。”

    “是多少？”赵熙然心提到嗓子眼，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要从胸腔跳出来。

    “这个！”斯得邦面露难色，“百分之六十，这已经是我估计最好的可能了！”

    百分之六十确实是比百分之五十多了希望。

    “前提条件是，医疗设备完善，我的助手能完全跟上我工作的节奏！”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根本没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斯得邦如此说，只是出于给病患重塑新生的希望。而明显，此刻的她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上了。

    赵熙然缓缓从椅中站起，像只没有灵魂，只有躯壳的行尸走肉。

    站在市人民医院的大门外石梯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燃起的希望没了，她又一次被打回了原型。或许她应该问问医生，她还有多久？

    但那样的话，她实在开不了口，更无法接受医生所做出的回答。

    眼泪顺着眼角下流，挎紧肩上的包，快步去了不远处的公园。

    也不知道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还是她来的时间，公园里没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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