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将军就在门外,不过身上好像受了伤,小的不敢随意移动就跑来告诉少爷了。” ‘受伤’二字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他心口之上,连呼吸都一瞬间无法顺畅。 夜茫茫,雪幽幽。风雪中摇曳的朱红灯笼摇摇欲坠。 蜿蜒艳丽的血流了满地,就像是盛开的靡丽无根彼岸之花,竟显妖娆本色。 红木雕花细刻牡丹彩蝶飞的窗棂外,可见雪停日出,院中的梅花正在恣意张扬着它的美。几只灰不溜秋的麻雀三三俩俩,叽叽喳喳围绕在屋檐之上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却唯独忘了掩藏在暗中,等待伺机以动的馋嘴肥猫。 今日暖阳斜斜,晒得人一身懒骨头直叫嚣着舒服。若是在持一美人椅至于梅花树下,煮雪论梅更是雅事一桩。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窗外一片旖旎雪景,假山,小池,白雪,朱红腊梅。不时有粉衣袄裙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唯恐担心吵到浅眠之人。躺在红木填漆雕花大床上之人,卷翘的鸦青色睫毛微颤颤而动,预示着她即将醒过来的事实。 何当离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原先由鼻尖轻嗅弥漫的迦南木香,转换成了雅致的幽幽竹香。偌大的室内还能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药香,似苦似涩。 喉咙难受的上下滚动,唇角费力的扬起一抹惨淡苦笑,她知道是那个男人又一次救了她,好像他们每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总是如此的狼狈不堪,卑微无助沦落到了泥潭地里。 而他,高高在上,宛如俯瞰众生,悲天悯人的佛。更衬得她就像是脚边沾上的肮脏烂泥,一样来得不堪。 原先的珠帘早已被人换下遮风的藏青色竹纹帘子,室难内燃烧了上好的银丝碳,其中还放了少许安神之香混与其中。天青色藏蓝纹桌布上摆放着好几道诱人的爽口糕点,还有简于润喉之物。 幽幽吐出一口腹中浊气,双目无神的凝视着床帘边飘荡而下的松绿白玉珍流苏惠子。如今的身子全身上下无一块好肉,俩条腿更是被打了上固定的石膏,使人动弹不得。哪怕是连单纯翻个身都难以做到,足见当日伤得有多严重。 清醒过来的何当离并没有仔细去打量屋内摆设,只因从她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出她此刻是在何人府上。只是越是这样她才越发心虚得不知如何面对,只想缩回自己的乌龟壳才好,无疑是他对她太好了,好得令她心慌得只想躲到一个地方躲起来。 何况像她这种人不值得配上那么好的温柔以待,他明明只要离了她就能过上更好,与之截然不同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和她这只肮脏腐烂的臭虫沾在一起,惹得百官针对,帝王生厌,甚至是一不小心连自己的前程都会彻底搭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