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本该愤怒或者惊慌。 但此时此刻,心中却只剩下平静和温暖。 这是仙者的术法吗? 景澈怔怔地听着高台上的师祖用温和的声音说: “这孩子的身世我知道,既然你们无法收他为徒……景澈,你可愿拜我为师?” 在满殿诧异的神色中,月予忆继续说: “景澈依旧是万渺宗的大师兄,这一点无需更改,诸位也不必有太多顾虑。我原本不该再次出现于世间,我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景澈。” 宗政昆双眸震颤,他难以抑制声音中的惊诧,问月予忆: “师祖,莫非这些年您已经飞升成神,位列神界?” 这个孩子因何而生,为何存在,又是为什么生来就是“恶”,神界的使者对此闭口不谈,说那都是事关六界的秘密,而万渺宗要做的,就是让这孩子心怀善念好好长大,终生不可离开微渺洲。 可如今,师祖说她知道这孩子的身世。 如果师祖并非已经飞升成神,她怎会知晓此事? 可如果师祖已是神明之身,神界与其余五界绝不可有任何往来,这是六界皆知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重归微渺洲。 这数十万载的光阴,师祖究竟去了何处? 面对宗政昆的疑惑,月予忆只是微微一笑,回答: “超脱六界之外,总会有世人尚未认知的存在。不必担心,如果神界使者问起,我自有回答。” 说完,她重新看向景澈,轻声问: “你可愿拜我为师?” 在与师祖对视的时候,前世的记忆恍然在景澈的脑海中串联成河。 前世,他是万渺宗的大弟子,他是修炼速度远超常人的天之骄子,他是明明年岁最小、却受所有弟子尊重喜爱的大师兄。 然后,他是擅自开启了洪荒阵、搅得六界大乱的魔物,他是冥顽不灵的天生恶念,他是原本不该诞生于世间的罪孽。 他是合该被囚禁在忘川河中三百年的罪人。 可自始至终,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已经被沉甸甸的“宿命”压碎了原本就破损不堪的灵魂。 这对他未免太不公平。 那些被迷惘和痛苦交织着的记忆,在师祖温和的视线中复苏。 少年的声线清亮,声音中却带着与此不符的沉重和惘然。他对月予忆说: “我心中有惑,恳请师祖解答。” 宗政昆下意识想要制止景澈的话,然而月予忆只是轻轻点头,温声说: “可以,你本就有权知晓一切,景澈。” 那个名字被师尊念出口的同时,又是一段记忆碎片从他的脑海中划过。 背景是忘川河水中鬼魂嘶哑尖锐的哭嚎声,昏暗的天幕与赤红色的花雨交织,而他浮沉在冰冷刺骨的混沌中,试图抓住哪怕一棵救命稻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