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看到邪修,几个邪修潜入郡城,以人血修炼。 林怀南跟了数月才将不过三境的邪修找到机会用文气击散修为。 他一时心软没有杀死。 却换来城中数户人家被杀。 邪修为了恢复,无所不用其极。 杀人剖心,吸食人血。 林怀南这次没有留手,他用全身文气,震碎了邪修心神,捡起一把杀猪刀,生生将邪修脑袋砍下来。 他身上沾满了邪修的血,雨水落下打湿冲刷他身上的血。 他踉跄起身,回望收留自己的那户人家。 家中老幼全死,只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 他明白,面对这般畜生就不该心存善意。 身上钱财花光,他一路以摆摊代写书信,终于是抵达上京。 心态已经发生巨大变化。 他从一开始的执念上榜,变成了寻找机会给世间一个公道。 不求入阁,更不想要权势滔天。 他要的是一个能够将公道给百姓的机会。 哪怕是一道、一郡、一城也好。 事与愿违,他还是没有在金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就好似十几年所学,不过是一些笑话罢了。 他想不通,只得用才疏学浅四个字来概括自己。 曾经那位秋闱惊为天人,受麓山四友所看好的少年,渐渐与天资聪颖渐行渐远。 直到那日。 他能走,但走不远。 干脆在鹅城做了一个教书先生,草堂之内的读书声参差不齐。 他时常严厉,让学生家中长辈不喜,人也就越来越少。 他听到魔窟山的消息。 他记得那个地方,江河道有过一段魔窟山横行霸道的日子。 他低头细细一算,自己已经年近八十。 父母坟头上的草,清了一年又一年。 他决定,也该为江河道除去那缠在心头的草。 关了草堂,他对父母牌位上香。 他走了。 不再回来。 他遇到一个人叫张火土。 林怀南听说过此人,是一个算命的老道士。 年纪与自己一般老迈,却总笑呵呵的。 只要有吃的,他就笑,像是吃才是这世间最值得的事情。 林怀南见过饥荒,很难相信,在国力如此强盛的天宇境内,竟有饥荒一事。 各道分管,道内各郡又归各自管。 郡内各城,又被各个势力占据。 各城之间不多联络,更无甚联系。 饥荒由此而来。 宗门之人每日肉食垫底,城中百姓连树皮都给扒了。 不见城主救,不见道令来。 活生生饿死。 林怀南不会忘记那个场面,他对张火土除去满嘴道士言语,倒也无几分厌恶。 到了江河郡城,林怀南因为老迈不得进入正气盟。 他言自己能破魔窟山,却难让人相信。 他面上不显,心头却已经失望。 就在这时,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女闯入。 老头言之凿凿能让他们进入正气盟。 所做之事,却是让林怀南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出卖一把外貌。 三个加起来快三百岁的老头在正气盟前一站,又加上新来老头的慷慨陈词,他们终于顺利加入了。 林怀南所言也并非假,他早分析魔窟山行事作风。 更在其中寻得文道可以做到的助力。 魔窟山被破了。 林怀南看到武夫风采,更看到那武夫身上的朝气,让他不由失神一会儿。 为何对方已经七十岁,仍可那般朝气蓬勃。 林怀南不知,但他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事情。 成为正气盟长老。 虽非天宇官职,却可将公道带去一道之地。 他很高兴,心头也放下了对金榜题名的执着。 直到春闱再来,留在正气盟的林怀南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放下。 他最后一次去上京,这一次,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心态。 更是他这几十年来最松懈的一次。 所做答题不曾检阅,更不曾细细辩论便完了。 却做成了他前面努力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金榜题名。 当看到金榜题名出现时,他内心极为复杂。 想起了正气盟,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 他留了下来,是想要让更多人看到公道二字。 一如他曾经来到上京那般。 这里繁华。 可繁华之下,依旧不掩不公。 朝堂之上,圣帝不出,皇子执政。 国师掌管朝堂升迁,内阁决议外放任职。 他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不够聪慧,更非自己不够努力。 而是这一开始,自己就错了。 金榜从来不是努力够了就可以进入。 先从世家宗门挑选,再从朝堂官员子嗣挑选,然后到了身边亲疏决定完了。 一百个人,最后能有十个位置就已经烧高香。 那些世家宗门用金榜来笼络人心,将无数书生所追求的,成为手中权利交换的筹码。 他悟了,自始至终,从来非是文道不昌。 而是文道命脉掌握在仙道手中。 他也明白了,为何麓山四友,曾在麓山题字‘书传天下,礼盖盛世’的楮知白会甘愿做后宫妃子的狗。 文道非在书生手,自然受制于人。 想明白这一切,林怀南悟了。 所以他做了一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行至东华门下,殷武王对林怀南坦然面对的坦然欣赏,便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怀南缓缓从袖口取出金榜。 苏如烟为了不被牵连因果,便用金榜了却。 他张开金榜,那万千学子所求登榜之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