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制衡-《美人不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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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芊芊还想说:“可是……”一直站在薛芊芊身后的奶娘忽然道:“如此便好。杜姨娘昨晚受了惊吓,又一夜没合眼,定然是虚乏得紧了,快起来用些东西,然后去休息吧。老太太也该用早膳了吧。”

    奶娘乐呵呵地说完,回头瞅了薛芊芊一眼,薛芊芊得到奶娘的这个眼神之后,才愤愤不平地罢休,顺着奶娘的话说:“是啊,老太太也该用早饭了。”

    谭老太太一边让朱婆子把弱不禁风的杜秋桐好生扶去歇着,一边扭脸问薛芊芊:“文石呢?你自己倒是拾掇好了,可你怎么没伺候文石起床?你现在去把文石叫起来,让他来一块用早膳。”

    薛芊芊咬了咬牙,说:“爷还没起呢,我这就去叫爷。”说完,扭脸就从老太太的屋子里出来。

    奶娘刚从后面追上来,薛芊芊就不乐意地说:“你刚刚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老太太昨晚明明就是让我给那贱婢指派丫鬟的,今日却忽然变了卦,让那朱婆子给指派,这样我以后还怎么使唤得动那贱婢屋子里的人?”

    “太太哟,您先小点声……”奶娘低声劝道:“刚刚那情景,您若是再跟老太太提起这事儿,只会惹老太太不痛快。那贱婢使了一出苦肉计,正得老太太怜惜呢,若是您现在跟老太太顶撞,岂不是把老太太推到了那贱婢的边。”

    薛芊芊愤恨未消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明白这道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贱婢真是会装模作样,才进门第一天,就把老太太给唬得眉开眼笑的。那老太太眼皮子浅,被那贱婢巴结几句,就乐得找不着北了,我看老太太现在可喜欢那贱婢了!”

    奶娘叹了一句,说:“那贱婢的确是会装模作样。昨儿晚上是她的新婚之夜,太太当着她的面拉走了爷,那贱婢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咱们呢,可她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还顺着太太的意思说。我估摸着,老太太和爷现在肯定心里都觉得她懂事呢。”

    薛芊芊急了:“所有人都稀罕那贱婢,那我怎么办?”薛芊芊不由得怒骂道:“怎么来了这么一个贱婢!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那么能演戏,比娼妇都懂得低眉顺眼!几次三番地勾引爷,简直是比娼妇还不知廉耻!”

    “好了好了,太太……”奶娘连着声地安抚道:“太太先别生气了。那贱婢把老太太和爷都哄得乐呵,若是太太跟老太太或者爷闹别扭,失了老太太与爷的心,那就会被那贱婢得逞了。”

    薛芊芊不敢相信:“难道我以后还要跟那贱婢一样,把脸皮扔了,一脸谄媚地去讨好老太太和爷?”

    奶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垂首不答话,权是默认。

    薛芊芊心里有气地回了自己屋,谭文石已经起身洗漱好了。

    见薛芊芊进来,谭文石说:“听说你去了娘那边,我正要过去找你呢。”

    薛芊芊心里登时就一股火,却因着奶娘刚刚的劝告,所以没有直接发脾气,只是有些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想去找我,而是想去找你那位娇娇弱弱的杜姨娘吧。昨晚没能陪她,怕是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怕她不高兴吧。”

    谭文石从容地笑着说:“瞧你这话说的,昨天是她第一天进门的日子,我晚上没留在她那里,她不也没说什么吗?你放心吧,她懂事得很,就算不高兴,也不会闹什么脾气的。”

    薛芊芊登时就双目圆瞪,一双眼圆鼓鼓地看着谭文石,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奶娘的话音仿佛犹在耳边,果然,所有人都觉得那个贱婢懂事,所有人都稀罕那个贱婢,就连从前对自己甜言蜜语的谭文石,在如今说话的时候,都显然是待那贱婢比待自己更亲。

    薛芊芊心里千回百转,最后没敢发脾气,而是微微别过脸去,竟憋红了眼眶。

    谭文石对薛芊芊的异常毫无反应,自顾自地穿戴整齐,然后貌似体贴地撂下一句“你还没梳妆?你慢慢梳洗吧,我先去给娘请安了”,然后就走了出去。

    一走出薛芊芊的屋子,谭文石登时自顾自冷笑起来。

    还是头一次见薛芊芊这种忍着委屈做小伏低的样子,谭文石心里开始痛快起来。薛芊芊平日里耀武扬威,谭文石碍着还要利用薛副尉的人脉,所以只能忍着心里的恨意。今日总算是看薛芊芊红了一次眼眶,谭文石只想拍手叫好。

    谭文石暗自庆幸,自认让杜秋桐提早进门真是个高明的决定。

    将紫儿送去了顾氏书院,算是圆了宁夏青的一桩心愿,之后宁夏青就开始着手准备去柳阳县的事了。

    她主要是想去看看,能不能从柳阳县里进一些便宜的笼烟纱,顺便去瞧瞧蚕场。

    当听说她要去柳阳县进笼烟纱的时候,老太太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紫儿在一旁写写画画,曹氏则是脸色变了又变,终究什么都没说。

    自从宁永达去世、宁夏青当家之后,这个家里的大事小情,就渐渐都成了宁夏青一个人的主意。只要是宁夏青提出来的事情,老太太就没有不支持的,而曹氏尽管有诸多担忧,却被老太太告诫不要拖宁夏青的后腿。

    而当听说她要去柳阳县进笼烟纱的时候,董子真则是意外极了,连声问:“当家的……您真的想要现在进纱料?!”

    宁夏青点点头,董子真愣了一会,道:“当家的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纱料的利本来就薄,笼烟纱也不是顶尖的纱料,当家的怎么看上这料子了?”

    宁夏青拿出准备好的说辞:“纱料价格是去年夏天掉下去的,见纱料利润变薄,好多铺子都不再售卖纱料,销完了铺子里的库存之后也不再进货,所以有好多作坊的纱料都找不到买主,那些作坊如今都低价清库呢,咱们这时候进货便宜。”

    宁夏青语气平淡地说:“既然好多铺子都不卖纱料了,如果只有咱们一家有纱料,咱们又怎么可能不赚钱呢?”

    “即便如此……”董子真扒拉着算盘和账本,忧虑地说:“当家的,现在才正月天儿,根本没人来买纱料,咱们进了笼烟纱也卖不出去,而且这段日子咱们既要给二老爷股钱,又要给顾大人分利,账上流动的银子可不多。这时候砸银子去进笼烟纱……”

    对宁夏青的决定感到摸不着头脑的董子真摊着手说:“……这都哪跟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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